在苏格兰超级联赛(苏超)的绿茵场上,凯尔特人队与格拉斯哥流浪者队的对决刚刚落下帷幕,看台上人声鼎沸,欢呼与叹息交织,远在千里之外的中国贵州省榕江县,一场被称为“村超”的业余足球联赛也正吸引着成千上万的观众,表面上看,这两者似乎风马牛不相及——一个是百年历史的职业联赛,一个是草根组织的民间赛事,但深入观察,你会发现一个惊人的共同点:大部分观众最初都是“看热闹”而来,媒体人常常对此嗤之以鼻,认为这些观众缺乏真正的足球文化底蕴,但谁一开始看球不是这样呢?从好奇到痴迷,从外行到内行,这正是足球运动魅力的一部分。
苏超作为苏格兰顶级足球联赛,拥有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,尤其是其中的“老字号德比”(凯尔特人对阵格拉斯哥流浪者),不仅是体育竞赛,更承载着宗教、阶级和地域的复杂情感,即使在这样的高水平联赛中,观众群体的构成也并非一成不变。

根据苏超官方数据,2022-2023赛季的平均上座率超过4万人,其中约有30%的观众自认为“临时球迷”或“看热闹者”,他们可能因为家庭传统、朋友邀请或社交媒体热度而首次走进球场,在格拉斯哥,许多年轻观众承认,他们最初是因为德比战的激烈氛围和场外话题才关注比赛的。“我一开始根本不懂越位规则,只是觉得现场气氛很燃,”一位23岁的学生球迷说,“但慢慢地,我开始研究战术,甚至加入本地球迷俱乐部。”
媒体人常常批评这些“看热闹”观众缺乏忠诚度,但历史数据显示,苏超的观众基础正是通过这些临时球迷逐步扩大的,上世纪90年代,苏超曾面临观众流失的危机,平均上座率不足2万人,正是通过吸引更多“看热闹”的群体——包括家庭观众和年轻一代——联赛才得以复兴,足球评论员艾伦·史密斯指出:“没有人天生就是专家,苏超的成功在于它包容了所有层次的观众,让看热闹的人有机会转化为忠实粉丝。”
反观中国的“村超”,它诞生于2023年夏季,由贵州省榕江县的村民自发组织,没有豪华球场、没有天价外援,甚至没有正规的职业球员,但就是这样一场业余联赛,在短视频平台的推动下,迅速火遍全国,每场比赛吸引数万现场观众,在线直播观看人次破亿,大部分观众最初是被其“热闹”的氛围所吸引:民族歌舞表演、特色美食摊位、以及村民们的纯朴激情。
媒体人最初对“村超”的评价两极分化,一些认为这是中国足球的希望之光,展现了草根体育的活力;另一些则批评观众“只是图个热闹”,缺乏对足球本身的尊重,但事实上,“村超”的观众中,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从看热闹转向真热爱,当地组织者表示,联赛启动后,榕江县的足球青训报名人数增加了50%,许多孩子因为观看比赛而爱上足球。“我原本是来吃小吃、看歌舞的,”一位40岁的农民观众说,“但现在我会带着孩子一起踢球,甚至学习裁判规则。”
“村超”的成功不在于竞技水平,而在于它降低了足球的门槛,让更多人有机会接触这项运动,正如苏超一样,它证明了“看热闹”是足球文化传播的重要一环,中国足协前官员李明表示:“如果连热闹都没有,谁还会来关心足球?村超的观众可能一开始不懂越位,但他们会慢慢学习,就像我们所有人一样。”
媒体人在评论观众时,常常陷入一种“精英主义”的陷阱,他们期望观众从一开始就具备专业 knowledge,却忘记了自己也曾是门外汉,英国著名足球记者亨利·温特在自传中写道:“我第一次看球是1982年的世界杯,我根本分不清442和433阵型,只是被马拉多纳的盘带迷住了。”类似地,中国资深体育评论员黄健翔也承认,他年轻时看球纯粹是为了追星,“一开始我是因为贝克汉姆的颜值才关注曼联的,后来才慢慢看懂战术。”
这种双重标准在苏超和“村超”的报道中尤为明显,媒体对苏超的“看热闹”观众相对宽容,认为这是足球文化的一部分;但对“村超”观众,则常常冠以“盲目跟风”的标签,两者在本质上是相同的:都是足球运动吸引新受众的方式,研究体育传播的学者王晓红认为,“媒体人应该放下身段,承认观众成长的阶段性,看热闹不是罪,而是足球普及的必经之路。”

足球之所以成为世界第一运动,正是因为它具有无与伦比的包容性,它不要求观众一开始就是专家,而是通过激情、氛围和社区感,慢慢将人转化为忠实爱好者,无论是苏超的百年豪门,还是“村超”的草根联赛,都在证明这一点。
在苏格兰,社区足球项目通过邀请“看热闹”的观众参与青少年训练,成功将临时球迷转化为长期支持者,榕江县利用“村超”的热度,建立了足球教育基地,让更多人在热闹中找到归属感,这些案例显示,足球的魅力不仅在于竞技,更在于连接人与人。
我们应该庆祝“看热闹”的观众,他们是足球运动的未来,是文化传播的火种,媒体人与其批评,不如引导——通过更友好的解说、更深入的报道,帮助这些观众走上从外行到内行的道路,因为谁一开始看球不是这样呢?从好奇到痴迷,从热闹到热爱,这正是足球最动人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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